钟意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天未降雨,上游也未曾听闻雨事,”罗锐眼眶发热,痛心疾首:“今日黄河决堤,我恐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最令人恐惧的是,你所担忧的事情,皆是事实。”不远处有人催马而来,苏定方手中握住一块石头,面色冷凝,径直抛了过去。
罗锐接到手里,低头一嗅,变了脸色:“火/药?”
“是,”苏定方神情森冷,隐有杀伐之气:“火/药。”
罗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做出这种事的人,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钟意耳畔隐约能听见河水之下的哀嚎声,她一合眼,不叫眼泪流出,道:“堤岸这么要紧的地方,居然没有看守?”
“有的,可河岸太长,非人力所能及,”苏定方道:“他们听到动静,赶过去时,也已经晚了,戍守士卒中只有一个逃了出来,剩下的都被河水冲走,此刻怕已经……”
“炸毁堤岸,所需火/药绝不在少数,”罗锐道:“此物受控于官方,民间断然没有存留的道理,既然用了,必然会留下痕迹,可以巡此去查。”
苏定方也道:“城中有宵禁,事发又是在深夜,需得问过城门看守,有哪些人出城进城,坐下此事的人有可能回去了,也有可能游荡在外,更大的可能是往别处潜逃,远离丹州,从此销声匿迹。”
钟意回首,夜色之中一片苍茫,只能看见沿路侍从手中所持的火把,别的皆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