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钟意只能道:“原来是这样。”
又是久久的安寂。
沈复没有再说话,不知是想到什么,竟出起神来了。
毕竟是陌路夫妻,又有几年时光横隔,曾经亲密无间的人,竟然再找不到能说到一起去的话了。
钟意心口有些闷痛,却也不打算开口,干坐了半盏茶功夫,终于起身道:“那么,我便先告辞了。”
沈复依旧没有开口,钟意更不欲多说,正待离去,他却拉住了她衣袖,轻轻唤道:“阿意。”
钟意心口处那些闷痛尽数化为酸涩,然后抬手,动作轻柔但坚决的拨开了他的手:“太医说你伤的很重,好在没坏了筋骨,还能养的过来,等情况好些,便归家去吧。”
沈复松开手,举袖遮面,声音低不可闻:“我早就没有家了。”
……
钟意出了内室,便见李政趴在墙上,耳朵死命往上边凑,原还郁结的心绪忽然纾解好些,上前去道:“走了。”
李政立即正襟危坐,挽住她手,道:“说完了吗?那我们走吧。”
钟意今日经事太多,委实有些倦怠,向他一笑,道:“走吧。”
返回东宫的路上,李政什么都没问,眼见着快到地方了,才低声试探道:“你们说什么了?我怎么都没怎么听到?”
“也没说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钟意有些黯然,倒不瞒他,道:“我也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才好。”
李政见她颇有伤怀之态,不忍拿自己那点酸水逼她,温声安慰几句,又叫景宣与景康去逗娘亲高兴。
钟意如何不明白李政与那姐弟俩的心意,心中虽还有些难过,却也不欲叫他们担忧,及至晚间入睡前,便神态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