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来沉稳,忽逢此事,竟僵住了,半晌过去,才回过神来,神情似喜似惊。
唯恐方才那一丝异样是自己的错觉,顾景阳想要确认,又怕这猜想成真,踌躇许久,终于跪坐起身,手指又一次搭在她腕上。
谢华琅睡得迷迷瞪瞪,隐约察觉到他把脉的动作,却没有反应,毕竟按照往常,他很快便回松手的。
可这回也不知怎么,居然持续了这么久。
寝殿中温暖,手伸出去也不凉,但毕竟不如搁在被子里舒服。
她睁开眼,软声嘟囔道:“怎么还没好?”
话没说完,谢华琅便见郎君跪坐在自己身侧,正垂眼看着自己,那神情温柔而敛和,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欣喜与希冀。
她心中忽然一动,头脑中闪过什么,却没捉住,便听他温声道:“枝枝,你坐起身来,叫郎君再把一次脉,好不好?”
谢华琅揉了揉眼睛,便要起身,顾景阳见状,忙扶住她肩,又挪了软枕过去,叫她倚着,这才伸手探脉。
谢华琅看他这样谨慎,先是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双目湛湛的盯着他看。
这一次诊脉的时间更久,足足半刻钟过去,顾景阳才将手收回。
谢华琅忽然有些能理解“近乡情更怯”这句诗了,话到了嘴边儿,却又不太敢问。
她眨眨眼,目光询问的投了过去。
顾景阳目光中是难以言表的欣然,握住她一只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亲,眼睫温柔的垂了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