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的反应是低下头继续磨墨。
“喂,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萧云无奈地抬起头,不愠不火地看着他,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凝拗,叹了口气说:“贺公子,人可以自信,但不可以自大。”
贺文轩一听,差点儿吐血。他眼一翻,不屑地说:“我贺文轩在南朝有自大的资格,你有什么?”手下败将,还敢说这种深不可测的大话,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萧云本不想再多说,可是,看贺文轩一副愚蠢的骄傲神态,有些忍不住想刺他一刺,“贺才子,你出来一下。”
他率先走房,贺文轩怔了怔,狐疑地跟上。
萧云打开院门,正巧外面有一挑着两筐瓷器的挑夫,晃晃悠悠地从门外经过。“贺公子,你能挑起那个吗?”
贺文轩一扬眉,觉得这问题很幼稚。“这种贩夫走卒的生计之作,付出体力就可以,没有任何技艺,有什么会与不会之说。”
萧云冷笑,“怕不是如此吧,贺公子你就是捧着一叠碗,穿过闹市区,只怕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这世上任何一桩生计,哪怕是贩夫走卒的体力,熟能才会生巧,都有别人值得学习的地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会写两个字,会吟几句诗,就算本事了。”
“嗯,说得不错,那请问小师父你有什么本事呢?”
贺文轩打量着萧云,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态度不恭,极不谦虚,目中无人,还真是没大没小。
“我没什么本事,但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说大话。”萧云的气势一点也不示弱。
贺文轩嘲讽地扬起眉尾,“你的意思是我在说大话了?我从小就被称为‘神童’,十二岁舌战群儒,至今在诗书画三界,无人能敌。皇帝特地赐我‘天下第一才子’的匾额。”
“我听说你爹爹是当朝丞相,和皇帝走得极近,那匾额,怕是你爹爹给皇上送礼换来的吧!至于什么无人能敌,那还不是众才子畏于权贵,不敢不低头,让着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