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云映绿有点被这样的阵势给惊着了,直说太夸张了。而最最夸张的还是那位准父皇了。
他直把她当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进进出出要么是抱,要么是扶。云映绿气到无力,郑重地告诉她,孕妇不是位病人,适当的运动是必须的,这样才好分娩。他一听,放到心里了,那就改作牵手,不管人前人后。有时睡到半夜,他也会突然坐起,点上宫灯,掀开被子,对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痴看半天,然后还会趴在她肚子上,侧耳倾听,当他听到胎儿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肚皮传出来时,他喜悦的那个样子,和孩童拥有了什么心爱的宝物无疑。
云映绿懂他自小失爱,孤孤单单地长大,现在这一切对于他来讲,太珍贵了。她看着他心里酸酸的,以后就经常在夜晚,枕在他的臂弯里,和他讲起怀孕十月,胎儿每一个生长的过程。刘煊宸静静听着,黑瞳亮如星辰,溢满幸福和期待。他对她是那么的珍惜和小心翼翼,以至于他明明对她充满了渴望,都生生抑下满腔的激情。她不得不害羞地告诉他,缠绵并不会伤到胎儿。他这才欣喜若狂地抱着她,用尽温柔与耐心,融入她的身体,感触她的绵软与湿润。
听说胎儿听得出父亲的声音,他便经常议论国事的时候,让云映绿在一边旁听,说是早早让世子接受帝王的教育。
云映绿朝天翻翻眼,哭笑不得。
不管如何,云映绿还是觉着她的怀孕,有点被重视过度,犹如被受刑一般。
她真的好渴望释放的那一天早早来到呀!
刚过了年,一阵久违的春风吹进了东阳城,冰雪悄融,干枯的树枝上偷偷地冒出了几粒嫩芽,御花园后宫的宫墙边,几株生机勃勃的春梅在料峭的风中,含苞绽放。
这几天是云映绿的预产期,云夫人已经早早接到了宫中,皇宫中是如临大敌,只有云映绿仍是一派镇定,向一群妃嫔们言传身教的讲述孕妇临产前的须知和一旦出现分娩情况该如何处理。
云夫人盯着女儿,心中直叹气。
温婉的讲解突然停止,妃嫔们抬起眼,看到云映绿面容抽搐了下,象是极痛,神情都扭曲了,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
“娘娘,你要分娩了吗?”一位妃嫔怯怯地问道。
“是,不要急,似乎胎儿快要露顶了。快,扶着我去产房。”云映绿尽力平静地说道。
所有的人一听,一个紧张得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把云映绿扶进产房,刚刚上早朝不久的刘煊宸在太监的通报下,浑然不顾帝王的风范,一路狂奔地跑进产房。站在门口,只听到云映绿咬着牙齿,还在上课,“脱上亵裤,别急,准备……布巾……剪刀……热水……看,宫口现在有几指了?”
刘煊宸站在外面差点没晕过去。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能让这帮从来没实践过的女人们接生吗?
“让人传太医了吗?”他急得内衫都湿透了。
满玉哭丧着脸说道:“娘娘不让传,说这是难得的实践机会,让其他娘娘们好好地学习。”
刘煊宸直觉眼前金星直冒,这个小女人,做夫子迷了心窍了吗,这实践也要看什么时候,“快,快,传朕的旨意,速让太医和稳婆过来。”
产房中,几位妃嫔趴在地上,手哆嗦得布巾都拿不住,带着哭腔问道:“娘娘,你说的几指是中指还是大拇指?”
云映绿整个人都象淹在汗水之中了,她接生无数,一直让孕妇吸气、用力,感觉生孩子是件简单的事,怎么临到自已,会这样的痛呢,她疼得连呼吸都接不上了,“中指……”她深呼吸一口,感觉下面血奔涌得很快,胎儿借助产力正在往外挤压,“不……不要害怕,现在用剪刀,按照我讲过的,剪……快……”
一位胆大的妃嫔颤微微的拿起剪刀,对准会……阴部,鼓起勇气剪下一道口子。
云映绿现在早疼得麻木了,“很……好,再来……”她握着拳,省下力气,准备下一次冲刺。
“你个……”刘煊宸顾不上什么不洁之类的鬼话,一把推开产房门,冲到产床前,抱着云映绿,不舍地看着疼得脸色发白的小脸,“你不要命了吗?怎么能这样任性?”
“呵,没事,煊宸,我……是顺产……啊!”她紧握住刘煊宸的手,一声大喊。
“娘娘,出来了,出来了……”妃嫔们惊喜地看着破体而出的胎儿,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注意胎盆……脐带……”云映绿只撑着挤出几个字,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刘煊宸怀中。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位小皇子。”妃嫔们剪下脐带,稍微清理了下婴儿,就急急地把婴儿抱给刘煊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