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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如今倒是也不喜身边有许多妾室了,只留了几个中意的。

不过这也让阿媹长公主心中郁郁寡欢,每每对窗落泪,可是哭过之后,又强颜欢笑,免得惹了夫君不快。如此一来,这日子哪里有一天好呢,慢慢地便积下病根,如今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有了颓败老态,缠绵病榻,不能起身。

这一日是深秋时分,阿媹长公主一觉醒来,只觉得喉中干渴,勉力挣扎着转首看向暖阁外,外面却并没半个人伺候。

她拼命地伸出颤抖的手,去扯c黄边的铜铃带子,可是扯了半响,竟是无人回应。

颓然地倒在那里,她枯瘦的脸颊贴着锦枕,默默地落泪。

其实越哥哥一向待她极为温柔,如今想来必然是越哥哥不在家中,才使得那些丫鬟们竟任意欺压于她,也或者是后院那妖精一般的玉容儿使了法子折磨自己吧,叹之叹越哥哥这些年渐渐糊涂,竟对那玉容儿宠爱万分,自己说了什么他也不信的。那玉容儿每每暗地里得意洋洋地将自己欺凌,自己却是无可奈何,求救无门。

阿媹长公主一边虚弱地咳着,一边唤着“越哥哥”,可是她刚一尝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响的,反而牵引出更加厉害的咳来,只咳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纠缠在一起了。

咳到最后,她喉头发甜,嘴里湿黏,低头看过去,却见嘴里手里都是鲜红的血,染得被子上也都是了。

那锦被其实都已经脏了,竟也没人帮着换洗,如今被艳红的血染上,将那积年的污渍晕染了开来。

她纤细苍白的手指头沾了那血,放到眼前细细地看,恍惚间却觉得鬓边白发也纠缠在那里。

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花白头发,枯瘦如柴,更兼吐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