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铎拿着蜡烛蹲下来,狠狠捏起花潮的下巴,他手里的蜡烛又融了一汪烛泪,跳动的火焰让花潮心惊肉跳。

师铎拿着红烛往他脸上凑去,火焰散发出来的炽热温度炙烤着他的双眼。

在烛火的高温下花潮的眼睛不禁溢出了一汪眼泪,积蓄在发红的眼底,悬在细密的下睫毛上摇摇欲坠。

红烛已经斜了下去,烛光越来越近,花潮闭上眼,眼泪雨一般落下,滴答滴答落在师铎的手背上。

师铎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剑修的手一向稳如山岳,哪怕万箭穿心都不会颤上哪怕一小下。

这是他握剑的手第一次颤抖。

那截红烛倾斜到一半便堪堪顿住,红烛照着花朝泪痕斑斑的脸,在泪湿的脸颊铺上了一层摇曳的烛光。

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泪光在烛火下更加清晰,一张小脸湿漉漉的,一半是汗一半是泪。

仙域的天骄少年向来是眼高于顶,万事万物都不曾入心。

那时他大败于他,被少年手中那截盛放着昙花的花枝重伤,足足八十七日不能下床。

卧床那些时日,听人说那个天资绝世的少年最喜欢昙花,尤其喜欢昆山夜昙。

昆山夜昙濒临绝种,只有在怀虚谷内才能存活。

怀虚谷与归云山向来冷淡,因此那少年也不曾见过传说中的昆山夜昙。

于是他伤愈后便提着剑打算将洞府里的昆山夜昙悉数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