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不曾察觉,越说越来劲:“断胳膊断腿不合适,你就说我已内外交困药石罔顾,只勉强吊着条命,不定什么时候便没气了……”
“他为示宽仁,会劝慰你几句,说不定还会替我求一求情,叫你适可而止免增杀孽。”
云琅道:“你若装得出,便撕心裂肺披头散发吼几句。若装不出,也就演出个心如死灰的架势,磕个头出来就行了……”
萧朔沉声:“够了。”
“知道你不爱听。”
云琅自己也不爱说,无奈失笑。他话说的多了,喉咙有些干涩,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小王爷。”
萧朔胸口起伏几次,仍不转过来,静了良久,攥死的拳才缓缓放开。
“什么时候你若腻了,招呼一句,咱们两个去北疆,灭了戎狄那群狼崽子。”云琅喝了两口水,轻声,“也好得很,岂曰无衣,与子——”
“我不爱听的,不是这个。”
萧朔道:“不必胡乱猜测,从朝局里翻扯出一条生路,我比你心志坚定。”
云琅静了半晌,终归忍不住意动:“那你会在驾前披头散发地大哭吗?”
萧朔:“……”
“你若要哭。”云琅实在想看,“我就去房顶上趴着。你放心,那些路我熟透了,没人看得见我……”
“云琅。”
萧朔仍在想他口中那些惨状,脸色差得吓人,猛地回身,牢牢盯着他:“你若想看见我哭,一头撞死,不必等魂飘出来就能看见了。”
“……”云琅干咽了下:“哦。”
云琅闹不清哪句话没说对,就惹了萧小王爷生气,有些迟疑:“你不恨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