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瞳孔的魔神很快移开了视线,因为朝今岁下来了。
魔神走到了她的面前——
递上了巾帕、糕点,还有茶水。
朝太初:“……”
朝太初怒道:“凤年兄,你管这叫魔神?”
袁凤年:“……”
朝太初甩袖离去。
是夜。
朝太初猛地一头冷汗地坐了起来。
捏爆头、肠子捅出来、脖子飞出去的画面在梦里出现。
他匆匆地离开了自己的卧室,来到了一座牌位面前,点燃了三根香。
许久之后,他感觉到那个人降临了。
一缕青烟渺渺升起。
朝太初哪里知道“血祭”呢?那都是万年前早就失传的秘辛;他又哪里有本事和自信去驾驭魔神呢?
除非,在他的身后,有一个阴魂。
在新生的天道诞生之后,谁又能想到,旧天道还活着。
虽然衰微,但是仍然活着。
就像是残留在这个世间上,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影随行地窥伺着新的天道。
袁凤年也是少有知道“旧天道”的存在的人。
朝太初的声音嘶哑:“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些修为?”
那缕青烟问:
“你想要入化神?”
“化神的九九雷劫,你能扛下几回?”
“你怕什么?我不是留给你了一道保命符,届时躲进护宗大阵不就行了?”
朝太初:“可是,可是那魔神似乎对她……我总觉得不对劲!”
那缕青烟仿佛想起了什么很久远的事,停顿了很久。
许久之后,青烟嘲讽道:
“你以为,远古的神都死光了,为什么魔神还活着?”
“因为他本来就是作为灭世武器留存于世的神。”
残暴,嗜杀,平等地觉得每一个人都该死。
朝太初抖了一下:“那岂不是唤醒他,就是、就是……”
那一缕青烟柔和道:“你还有功夫操心这天地?你且保住你的小命才是。”
朝太初:“可是我看见了魔神给她递帕子。”
青烟:“帕子有毒?”
朝太初:“有香水。”
青烟:“……”
“一派胡言!”
在漫天诸神里面,魔神的残暴广为流传。旧天道甚至还亲眼见过万年前的魔神,魔神对待天道,可谓是厌恶至极!
亲生经历过那种厌恶的旧天道冷笑道:
“一定是血祭还没发挥最佳的效果!不要一个一个来了,那样太慢了,今夜直接一起,看看能不能彻底唤醒魔神!”
朝太初沉默以对。
那缕青烟的声音重新变得很悠远:
“放心,新天道弑父证道,只要你不死,她怎么证道?我会保住你的命的。”
青烟消散了。
朝太初匆匆地步入了夜色当中。
燕雪衣心想:魔神又不是疯狗!
因为他灭世之后,会自己把自己拍死。
他们这样看待魔神,似乎没错。
燕燕舍不得她。
燕雪衣发现,这些人似乎从不意外魔神的凶残,而且他们似乎都认为魔神是没有理智的,根本没想过拿什么理由去说服他,似乎“魔神”一听到“天道”两个字,就会发疯似的去杀人。
斩七情六欲是真的、也是必然的。
他的耳边传来了许多的嘈杂之声。
但是燕雪衣给自己套上了一重新的锁链。
朝今岁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时,笑容却渐渐地消失了。
他想要永恒。
天道,是天道。
“天道?”
大魔头蹙眉,“可本座装不出来对你深恶痛绝。”
在这股强大到无以复加的杀戮开始膨胀到一个极限的时候,数座魔神的神像猛地齐齐睁开了眼睛,如同一瞬间活了过来。
魔神平静地开口:闭嘴。
魔神那双赤金色的眼睛睁开,毫无感情。
魔尊立马变脸,脸都黑了。
他转过了头。
而那些声音,全都变成了“杀!”“杀!”“杀!”重新填充了神空空荡荡的瞳孔和心脏。
魔:“有啊。”
息壤今日全部进入了下一场,排名在结束之时,已经入围了前八!
这天夜里,等到她进入识海练剑去后,燕雪衣坐在了她的面前,等待着血祭的降临。
他不想要这在人间如此短暂的厮守,那太短了。
——但是还不够。
燕雪衣很清楚自己进入魔神的状态后是什么样子,他的心态和人、魔都有着天差地别,简直就是个变态。
话音落下,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这只魔的演技极差,让他装,不如让他一巴掌把人拍死来得比较快。
大魔头:“她在哪儿?”
布下这个局的人,利用的是魔神的“本能”,血祭时魔神充满杀欲的状态,会有些接近魔神归位后时的模样。
这让他扼腕不已。
天道也该拍死;
因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懒洋洋的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他本可以接受万年的黑暗,但是他现在坐在黑暗里,看着那个正在盘膝打坐,面色柔和的少女,就觉得,仅仅想想“没有她的陪伴”,他就觉得受不了。
终于,他自暴自弃了地意识到:他是燕燕,燕燕就是他。
他是神,他平等地觉得所有活物都该死。
血祭的该拍死;
他怀疑她在试探他,语气十分义正词严。
他在血祭的状态下,仅仅只能附身在这座神像上,所以他就留了一丝的神识,跟在了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身上,这样就可以借着那中年男人的眼睛,看见外面的情况。
然而每朝着她那边走一步,脑子里的声音就会响起。
岁:“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岁:“你要不答应他们试试?”
魔:“你们自尽吧。”
设下血祭这个局的人,其实算得很准,精准揣摩到了魔神是个怎么样的神明。
他很贪恋她的存在。
魔神察觉到了“燕燕”的想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纵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其实早就被惊动了。
朝今岁:“假装,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