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眼眶发红,听见颜霜的声音便急得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颜霜或许是没料到这个凡人女孩儿在此刻竟然还没有被吓得腿软,反倒敢和她呛声。
她回头瞥她,弯唇,“我看你的舌头,是没必要留着了。”
“徽儿,若是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便放过她。”
颜霜再一次看向容徽,流露出自认为最慈爱的笑容。
“我是你的母亲,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她的语气轻柔缓慢,好似极耐心的诱哄一般。
容徽果然一顿,回头看向那深渊之下翻覆不定的熔岩。
“容徽!不可以!”桑枝连忙喊他。
在他再一次看向她的时候,她猛烈地摇头,眼泪鼻涕都糊做一团,但她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嗓音带着哭腔:“容徽,你不能跳……”
“跳下去会死的,容徽。”
她哭着说。
可是容徽静静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桑枝旁边同样被捆着,还未醒来的孟衍。
少年的侧脸在这样金红的光线里,被晕染得更加无暇,好似人间的风雪与冰霜,都在此刻,从他的眼眉间短暂褪去,灯火的暖光在他眼底淋漓成海,散落成细碎的星辉。
“徽儿,你若不跳,便是她死。”颜霜手里的匕首散着凛冽的寒光,轻轻地一下,就在桑枝的侧脸划下一道极细的血痕,她的语气慢悠悠的,“你是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的脸吗?”
“徽儿,她这样的凡人,可经不起我这么一划……”颜霜已经将刀刃凑近了桑枝的脖颈。
“你敢!”
容徽死死地盯着她。
如同恶鬼一般,目光森冷骇人。
“你若是恨我,那也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