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决定就吐这点血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她赶紧把剩下的小半口咽了下去,伸手拽过瓶子,推到根本不存在的西米克面前——“一定要……一定要……送到……”

眼睛里的神彩渐渐隐去,只留下一片干枯黯然。

余周周无力地垂下头,面朝下安静地死在了战火纷飞的修罗场上。

两秒钟后她“腾”地跃起来,转了个方向跪在床上,用左手捂住嘴巴,努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醒醒……你不要吓唬我啊……你醒醒啊,醒醒!”

现在她是西米克了。

西米克伏在地上,摇着头,含着泪,一遍遍地哭喊着,“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

余妈妈端着热乎乎的高乐高,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嘴角抽动许久,最终还是叹口气,转身离开了,走到余周周外婆的房间,看着铁架上的盐水瓶说,“妈,五分钟以后差不多就能拔针头了。”

外婆点点头,“周周呢?”

“正在犯病。”

……

西米克终于还是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她用左手拽过身边的瓶子,泪眼朦胧却又无比坚强地攥紧了小拳头,“我发誓,一定会把圣水带给他们的!”

所谓圣水,就是装在外婆曾用过的输液盐水瓶里面,用胶塞封存着的,自来水。

西米克举高了瓶子,余周周把右眼贴紧了圆柱状的瓶身,初春三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通过瓶子,在她眼底铺陈出一大片明晃晃却又不刺眼的灿烂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