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分钟,我只好重新关上车窗。
“他们不会信你的”。我妈妈平静地说。
我郁郁的盯着窗外,很快那几个公交站台就被我们的车甩了后面。
“妈,你胡不会觉得我有点儿缺心眼?”
我妈笑了,是那种从鼻子出气的笑法,没说话。
车经过教堂广场的后身,美景从建筑群的中缝一闪而过,我惊叫了一声,转眼就看不到了。
我妈看了我一眼,没理会我,默默地把车掉了个头,朝着教堂广场的正面开了过去。
她停下车,说:“下去看看把,挺漂亮的。”
阴霾的天空在夜晚比白天要迷人。我仰起头,看到城市的灯光将天幕映成美丽的暗红色,鹅毛雪从不知名的某处纷至沓来,落进我的眼睛里。
这座老教堂还是殖民时期的俄国人留下的,美的令人窒息,不知怎么在砸碎一切的混乱年代中幸存。小时候家里特困难的那段时间,我就住在这座教堂附近。那时候商业区还没发展起来,附近只有一个“第一百货”,还是没改制前的国营商场,东西都摆在玻璃柜台里面卖,只能看不能摸。我小时候常和小伙伴们到教堂附近探险,爸妈都很忙,没人管我,我记得我差点儿就把教堂后们的大门锁捅开了。
可能是记错了把,记忆中我太善于神话自己了。
几年前,市政府终于花了很大力气将它从商业区的围剿中解救出来,画出一片空地,拆拆补补,修了这样一个广场。
在夜晚十六组橙色的射灯光芒围绕之下,它头顶无尽的暗红色天幕,安静地伫立在雪中,像错乱的时空随着大学一起降临在高楼林立的商业区中央,天一亮就会消失。
和我小时候印象中那个灰不溜秋的丑家伙一点儿都不像,她这么美。
我一会儿忧伤地抬头看雪看教堂,一会儿又发疯了是的在干净无暇的雪地里打滚儿,开心的不得了。我妈一直站在车前远远看着我,没有呵斥我把自己弄了满身的雪,也没有过来和我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