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计量单位向来多变,对余淮来说,一个白天的时间可能是小半本物理练习册、几百道选择题,或者几十个新单词——而对我来说,它是痛苦挣扎之后,大脑中并未被填补的空白;是日出日落间,毫无建树的沮丧。
所以每当我发现夜幕在我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降临时,总会从心底满溢出一种恐慌,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弭,说出来又变得矫情。那一刻很像抓住旁边的某个人——但我想,余淮不会明白我。
我不幸是世界上最不快乐的那种人,没能力,却有上进心;没天赋,却有梦想;越努力,越难过。
每一个我毫无作为又毫无长进白天,时间都往前走一点点,然后把我扔在原地。
日复一日,我被世界落得越来越远。
余淮怎么会懂呢?他是一个走得比时间还快的人。
“你怎么了?”想了想,我还是开口问。
余淮说不等他妈妈,可他还是没有回家。从见到他妈妈那一刻时,他就开始不对劲儿。我想知道原因。
当然说了回家,也还是坐在这儿,我的原因却很简单。
因为他。
“没怎么。”
我猜到了是这种答案,并不觉得失望。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如果余淮此刻问我齐阿姨是谁,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随口胡扯一个答案。
“我只是很烦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