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佳良突然不紧张了,讲话也流畅了。他没有晏南飞高,看着他时头必须要仰起,“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家诸盈,我今天就是替她向你道声谢谢的。我们两口子对钱看得很重,也喜欢沾点小便宜,但还是觉得凭自己双手努力来的,心里安定。”
空气停滞不前了,像是撕扯了彼此遮掩的面具,晏南飞欠身从袋里拿出一包烟,问,“来一支?”
“盈盈管得严,我早戒了。”
晏南飞啪的一声,轻轻点燃了打火机,声音涩然:“是她和你说起我的吗?”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话,我不爱讲给外人听,反正我知道就行了。年少时谁没轻狂过,谁没做过蠢事?如今我们都已人到中年,什么都看淡,只要孩子好好的,我们就啥都不求了。”他偏过脸,温柔地看向梓然。
晏南飞从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怜、贫穷、落莫。
除了自嘲地笑笑,又能如何?
他想骆佳良应该也不会找他换工作了,他还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两天到处托朋友。
骆佳良抢着抄起桌上的账单,跑向收银台。那佝偻的背影,今天看起来居然是高大的。
他没有立即离开,慢慢地抽着烟。
诸盈是心气高的女子,得知他做的这些,应该会非常恨他。恨吧,只要她能舒心,但是当她得知他是卓绍华的小姑夫时,怕不是恨这么简单了。
他不敢求别的,只求诸盈不要迁怒诸航。
骆佳良说了,孩子好好的,就啥都不求。他现在唯一的快乐就是航航。航航好,他受什么委屈都情愿。
阿嚏……诸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耳朵也红通通的,同事笑着说一定有人在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