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眼圈是一蒙蒙的灰色,很久我都没有注意到顾宗琪这几天几乎是透支的工作,没回家,每天陪着我在医院守着我。
“出去跟你说。”
“胆囊癌的病人,腹腔广泛转移,前几天做开腹探察,癌组织不知为什么形态就像豆腐花一样,腹腔里根本是一塌糊涂,没法开了,于是只能再把fèng上。”
“快不行了?”
“也就一时半会了。”
我想了想,“顾宗琪,晚上你不要陪我了。”
“为什么?”
我伸出手正了正他的胸牌,“你值了多少个夜班了,你已经不是值班总了,你看你精神那么差,上手术台时候都怕你会睡倒,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我没事。”
“顾宗琪,不许逞强,你不要你的健康我还要呢,我都没事了,晚上你早点回去,再说我都住在医院最后一个晚上了,能有什么事情?”
他还未回答,那边就有人喊道,“59c黄,病人死亡。”
顾宗琪连忙跑过去,我也跟着,老太太和衣躺在那儿,老人想把尸体拉到家里去埋了,因为他们家是农村的,有这个风俗,人死了不能在外面的。
没有一滴眼泪,老人只是平平静静的,甚至是冷漠的看了医生们一眼,然后是低着头呼啦呼啦的收拾东西,塞了点钱给120,假装急救,把那具已经逝去的身体抬上车,行尸走ròu般的离开,实习医生们就站在一旁,谁也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