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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思索,笑道:“若我没记错,永安侯……也就是宁贵人的父亲,宁姓讳云苏,字明启。咱们大宣遵循‘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故而书写时若涉及圣贤、君主、父母、师长,多半会以增减笔画来避讳。这‘苏’字嘛……想必是她习惯只写三点,又恐九公主不明情况,写完再让宫人增补完整。”

晴容惊诧神色并未因他的解释而缓和。

“看来,我操了闲心,也问了多余的话,”乐云公主莞尔,“到此只为传达消息和跑腿,既然殿下纡尊至此,定有重要事情商谈,我不作打搅。”

晴容心神初定,连忙客套几句,亲自送她出门。

穿过二门外的石拱桥时,乐云公主有意放慢步伐,待夏暄跟上,低声道:“殿下,当姐姐的听说了,陛下昨儿在行宫动了雷霆之怒……”

“长姐果然消息灵通。”夏暄眼神微冷。

“陛下固然对二郎、四郎和小七更亲近,毕竟他们嘴甜;可正因为对您寄予厚望,才会严苛磨砺,您别往心里去。”

“嗯。”

“纵然再聪颖、再勤奋,有些重责别自个儿扛。您往日藏得太深,不爱显才,不爱出风头,陛下必然误判您的能力,担忧您初出茅庐,遇事不稳;更忌惮监国太子脱离掌控,凌驾于皇权……于臣民前可露锋芒,但在君父之侧,切记显露才华之余,也要卖个乖,虚心求教才是。”

乐云公主话音压得极低,字字句句敲落夏暄心上,铮铮有声。

送别长姐后,夏暄不顾鱼丽惊悚眼光,紧随晴容身后,悄声问道:“那纸条到底有何玄机?”

晴容定住步伐,命其余人等退下,思忖良晌,抬手拽住他衣角,将他拉到庭中石灯旁。

深吸了口气,她翻出早已不成样子的纸团,谨慎摊开,放入他掌中。

“劳烦殿下慧眼鉴别一番,且辨别这纸条上的字迹,与那油纸上的,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