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别别!”南栀认输了,“还是要求高点好。”
她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很信任季寻。
他虽然总是表现出野性难驯,随性不羁的样子,但能看出来他是个对工作极为苛刻的人。如果放手去做,必然会做到极致。
他可以坐在同一个位置半天不挪,像老僧入定似的千万分投入。
肉眼看到的是静止画面,如果脑电波能具象化的话,她看到的大约就是瀑布海啸,雷鸣电闪。
南栀就撑着下颌坐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也不去打扰。
时间在指缝间缓慢流动。
直到她头一歪,差点睡着,对方终于又有了动静。他拎着耳机往后递过来,身子却没转动,留在原地:“再听下。”
配合了鼓点,比刚才更为抓耳。
而且如她所想,他确实万分苛刻地修了多处细节,能听出衔接过渡如同大河东流似的奔腾流畅。
南栀已经把满意值提升到了顶点,而他却表现得依然不满意的样子,上身后仰,手指烦躁地连续敲击起桌面。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下意识去勾右手边第一个抽屉。
空落落的抽屉盒里只放着一包烟,金属壳的。是南栀见过的那种白色细长的烟。她见过几次他抽烟,也闻过他身上浅淡的烟味。有时候是薄荷的,有时候是蓝莓,比起嗜烟,更像是为了提神醒脑而存在。
他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歪头把烟咬在唇边。
某些人就是天生的好皮相,叼烟的样子像极了学生时代的坏男孩,痞气十足,又沾染了些颓。他侧过身子,手指在抽屉里摸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在找火机。
他没点暂停,于是十几秒的音乐声就一直反反复复在她耳边重复。
南栀在音乐间隙推开耳机:“能把烟掐了吗。”
她不喜欢别人抽烟,问得很坦诚。
只是问的时候他已经咔哒一声将烟点燃。明亮火光消散,烟气徐徐弥漫起来。在封闭的空间一点点渗透进鼻息。
季寻愣了一下,似乎刚被人从深思中拉了出来,意识到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他动作快于大脑,手腕一翻,是要拧灭烟头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