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偏头看向自己的“自己”身前,俯身,向下伸手前,先取下鼻梁上多了一点水迹的墨镜,折叠起来放入口袋。
融化的雪水同样打湿了他编得齐整的发辫,风衣的雪白衣摆大幅度荡开,在高处更能听清冷风的呼啸。
俯视与被俯视的双方调换了,再次打量“自己”,千穆面色平静,省略了诸如“那四头猩猩就算了,你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阵和零来威胁我”的废话。
“自己”最了解自己,“他”知道他本质相当不争气,连平行世界亲友的死都看不下去,他也知道“他”为了多活一天什么都能做,果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有点像十七岁半、快到十八岁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有过之而无不及。
源先生止不住叹气,今天真是不断见证黑历史,不断重温黑历史,不能就地销毁人证物证,那就只能使出老办法了。
boss也静静地看着他,雨夹雪打湿了他的脸,而又过了这么一小段时间,他原本只是苍白的面部皮肤像被施以了加速的腐烂诅咒,血疮一点一行地浮现出来,就在千穆猩红双眼的注视下,无情地向完好之处扩散。
千穆光裸的左手扼住了他上仰的脖颈,尚未用力,遍布手掌的裂痕便将粗糙的触感贴在boss最脆弱的一块肌肤上,同样带去的,还有自己的体温。
boss小小地颤抖了一下,因为室外实在冷,唯一的热源却蕴藏致死的危险。
“虽然你最后还是会解脱。”
“我不会,你做不到。”
“但我给你一个不在已有选项里的第二个选项。”
“什么?”
将死之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喉间的震动也传递到了千穆的掌心,他神情不改,继续道:“就我们两人,来做个交易。”
“我可以出力帮你活得更久、更轻松,但条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