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丹丈夫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几乎没说什么话;婆婆自打进门就耷拉着一张脸,连咀嚼的嘴角都是下垂的;只有俞丹时不时张罗:妈,你吃这个,大平,喝点汤,陈见夏,饭不够了自己盛。

俞丹婆婆做饭并不好吃,酱茄子咸了,倒是很下饭,陈见夏紧绷的神经十根断了九根,终于觉得饿,竟然吃得很香。

《新闻联播》结束,饭也快吃完了,俞丹丈夫终于问了一句:你家住哪儿啊,大人来接了吗?

“我是外地生,”陈见夏报了家乡县城的名字,“寄宿,就在学校旁边住。”

意外发现俞丹婆婆和她是同一个县里的人,老家还有不少亲戚至今留在县城,只有她跟着考进省城大学的儿子移居到了这一边。老太太问了几句县城的情况,陈见夏答得很少——她终于明白俞丹为什么从高中入学就不喜欢她了,怕是恨屋及乌——现在自然不敢和老太太套近乎。

她主动帮俞丹洗碗,刷得飞快,俞丹刚把热水壶提过来,她已经刷完了大半。

“水凉不凉啊?”

“没事。”

俞丹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我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你背着他们跑出来,家里人和学校都急死了,差点报警。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陈见夏不说话。

“太晚了,没有来省城的大巴车,你爸说你家在这边有个表姑还是堂姑,你去那边对付一晚上吧,地址知道吗?我这身子没办法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