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晨带来了油画棒,在昨天金莉莉画的那条线,靠金莉莉那边一点,随手一画,就在桌上画出了一条很直的直线,张晨站在那里,轻蔑地看着金莉莉,金莉莉的脸红了,腮帮子气鼓了,放学的时候用布去擦,油画棒却很难擦掉。
金莉莉不甘示弱,干脆用尺和铅笔刀,在张晨的那条线边上,靠张晨这边一点,刻了一条三八线,然后用水和抹布,很费劲地把张晨油画棒画出的线擦去了,自己的这条线,就永久地留在那张课桌上。
两个人在这每天的寸土必争你来我往中,莫名其妙就变得默契和友好起来。
那条线还刻在课桌中间,但他们的心里,已经没有界限了。
而今天,他们的床上没有线,但在两个人的心里,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线,不可逾越,谁也不肯把这条线首先明确地指出来,他们压着这条线,迅速退回到了各自的线后面。
这样很好。
互不打扰。
第二天上午,张晨醒来,他惊奇地发现已经八点多钟,金莉莉居然还没有走,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头顶。
“你怎么没去学车?”张晨问。
“上午师父有事,傍晚再学。”
张晨“哦”了一下,两个人躺在那里,身子动了动,又想还是算了,房间里光线太亮,彼此看着对方的脸都怪怪的,两个人退回各自的线后,金莉莉说:
“起来吧,我去找小武。”
两个人从各自的那边下床,拖着拖鞋,一起去了洗手间,张晨站着洗漱,金莉莉也不避讳,在马桶上坐了下来,张晨洗漱完毕后,金莉莉还坐在那里。
张晨走回到房间,穿好衣裤鞋,从床头柜上拿起bb机,别到了腰里,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着,吸了两口,然后走到沙发那里,把背包背在了身上。
再经过洗手间的时候,金莉莉已经洗漱完毕,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化妆,张晨在洗手间门口停了一下,和金莉莉说:“我先下去。”
“好。”金莉莉没转身,而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张晨,她说:“房间我等会过来退,还有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