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故人。”苍旻眼神柔和起来,“我每天都等,大约……已经等了几十年了罢。”
轻欢捂住胸口,眉头蹙得紧紧的。
苍旻又恢复沉默,不再和轻欢说话。
许久,轻欢又开口:“她为什么不回来?”
苍旻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头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因为她爱我。”
“为……为什么……”
“死去的人做着最安稳美好的梦,活着的人陷在最绝望的永世孤苦中。”苍旻慢慢道。
轻欢不再问,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已想不透彻一些问题。
披着雪白裘袍的单薄身影卑微到了尘埃里,用尽浑身力气维持着跪的动作。雪越来越大。
时间久到了深夜。
苍旻起身,抚了抚袍子转身离开。
轻欢依旧跪着。
苍旻一边往手心呵气,一边走进华胥境。一片黑暗中,南泱还如她走时一般,端端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阿泱,去睡吧,天很晚了。”苍旻淡淡道。
南泱抬眼看她:“……她怎么样了?”
苍旻若无其事般随意道:“你的小徒弟啊。死了。”
南泱浑身颤抖起来,僵硬地起身,一字一句道:“你骗我。”
“嗯,我骗你。”苍旻淡淡撂下一句:“可明早,我就不是骗你的了。”
南泱扶着桌子,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轻欢觉得身体透支到了极限,胸口的伤口痛得几乎要将她的胸腔撕裂,脑子里烧得昏沉沉,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耗尽全身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