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斜斜投入的光照进明姝欣喜的眼眸,她扬首,笑对长公主:“好,赏赐。”
说完就后悔了,下意识用袖口挡住那只罐子,她暴露了。
秦棠溪没有挑破,唤来文青,道:“陛下有旨,捞到罐子的重赏,入水者也都赏。”
文青笑着应下了,而明姝极为心虚地要回太极殿。
秦棠溪不勉强,一路就这么跟着。明姝想摆脱她,便道:“副考官一事便依你的。”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秦棠溪不为所动,将奏疏握在手中,上下掂量了几下,明姝瞧见后,忙跑着离开了。
皇帝落荒而逃,宫人内侍震惊,很快,他们也跟着跑了。
秦棠溪以奏疏拍打着手心,淡淡道:“奏疏、打人、不疼的。”
秦淮家家户户关门,街面上看不见一人,凄清寂寥的街头看得人心口发慌。
民宅也是一样,不见人走动,家里有存粮的不会主动出来,只有饿得头晕眼花的人才会大胆出来找东西吃。
可男人们一露头就被新朝的兵捉走,用他们充作抵御大魏的兵士。新朝起初还会给几斗粮食作为军饷,时日久了以后,连粒米都看不见。甚至,男人还得从家里带粮打仗。
江知宜每隔一日就会坐船过来,起初霍屏会见她,时日久了以后,连城门都进不去。
早春寒凉,站在河旁湿气厚重,江知宜面对繁华的城池,心中起伏波澜。霍屏要的,她给不了。
她选择站在城门下,仰望城门上诸人。天理教众人也都看着她,曾经比肩一起面对艰险的同伴们,如今将她剔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