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裴伊开口询问:“陈医生,我爷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方董病情如何,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医生走回了值班室,单手解开白大褂,丢到衣架上,理了理深蓝色连衣裙的衣摆,“我要换班了,你没别的事吧?”
裴伊轻轻“嗯”了声,停顿片刻,继续说:“最近几天,我有事情忙,把她托付给你,注意别让她乱跑。”
“裴小姐这话说得,有够搞笑的…”医生轻嗤一声,松掉了挽在头后的发圈,长发如同海藻般散落在肩头,她缓缓走出科室的门,高跟鞋“嗒嗒”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长廊上,落下一句话,
“腿长在她身上,我怎么管得着病人要去哪?”
陈医生溜得很快,她出了医院的门,坐上黑车跑路了,
她只是一个医生罢了,豪门恩怨,这种事情她才不要插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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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病房里,白色被子里蜷缩的身影小幅翻了个身,纤细白皙的手臂伸出被角,
钟霖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朦胧间,她晃了晃小脑袋,望到左边是掩着的深蓝色窗帘,右边是纯白的墙壁,浅米色房门,是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她想起来了,昨晚是裴伊把她送来这里的,
从床上坐直了身,被子从肩前滑下来,少女削薄的肩上有一条细细的肩带,再向下,锁骨线条清晰明显,她穿着一条崭新的吊带裙,浅杏色,布料是绸面的,很舒适,左脚腕上贴着一块浅褐色的膏药贴。
充满泥土腥气的衣服被换掉了,也没有那种潮湿的、黏腻的感觉,似乎被人清洗了一遍,
脸瞬间变红,阵阵热意攀上耳根,
钟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心口微痒,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昨晚,岂不是被裴伊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