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却像是一下下敲打在心尖上,

像是神谕,带着微妙的、治愈的风,拂过心田。

她向裴伊伸出小手,屈起食指,轻轻擦拭着裴伊眼尾滑下的泪痕,隔着黑暗去抚摸裴伊泪痕斑驳的侧脸,

钟霖轻声问:“你很痛吧?”

她声音纯净,像是不曾被红尘玷污般,

如同神谕般圣洁,没有丝毫杂念。

钟霖的手指划过她的侧脸,力度轻柔,触感是温热的,柔软的指腹最后停在她下颚的边缘,食指立起,轻轻接住将落未落那滴泪,

她问她:“你很痛吧?”

有一瞬的恍神——痛吗?从未有人问裴伊痛不痛…

啊,钟霖居然在说“你一定很痛”。

痛吗?

裴伊甚至忘记了,自己痛,还是不痛。

只有在这样狭小密闭的、被黑暗吞噬的空间里,才会感觉到,自己深藏在心底,埋藏了很多年的那颗刺被连根拔出来,鲜血淋漓,很痛。

片刻之后,裴伊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眼眶还是泛红的,她垂眸,眼底拧出的红色血丝还未褪去,紧紧盯着钟霖即将离开的手…

慌乱间,浅蓝色衬衫的立领翻了过来,有些凌乱。

“可以帮我整理下领口吗?”

裴伊的语气小心翼翼,如同试探。

这件事本就是多余的,自己随手理一理领口就好,

可裴伊偏要问,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她偏要进行一场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