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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大概错位了,尽管如此,卫良也一声不吭,他沉默地把鞋放在她脚下,声音艰涩,“臣告退。”

越长溪坐在桌上,视线居高临下,轻而易举看见卫良此时的表情。黑眸沉沉,明明眼底是近乎偏执地渴求,表情难过地像在哭,动作却是远离。仿佛身体与灵魂撕扯成两半,左右拉锯,让他分崩离析。

越长溪忽然明白,卫良不是无视她的感情,他是太珍重,小心翼翼唯恐辜负。

一个人怎么能这样矛盾呢?

看见卫良此时的表情,越长溪的愤怒已经消失大半,她叹口气,“回来,给我看看你的胳膊。”

她的话堪称反复无常,任何人被这样对待,都要生气。卫良却只是僵了僵,沉默地走到她身边,听话伸出手臂。

好像她此时用剑刺穿他,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她还愿意见他。

心脏蓦地柔软下来,如同被温水浸湿的棉花,沉甸甸坠在胸口。越长溪挽起他的袖子,借着月光看摔到的地方。

手肘青紫,表皮破了一块,好在骨头没有受伤,她拽着卫良去洗伤口,又上药。他全程一言不发,安静地像个哑巴。

似乎从认识他开始,卫良一直是沉默的,他的心意大多存在于行动中。越长溪不是一个细心的人,有时候过了很久,她才能意识到卫良做了什么。又或者她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卫良原来早就给她了。

就像她那颗濒临溃败的心脏。

如果这段感情中,卫良是沉默付出,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