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落进瓷盘,叮叮咚咚撞个不停,但房间内的另一道声音更加明显,“咔——”。

皇后的两根指甲,因为过于用力,崩断了。

执掌后宫多年,皇后从未被如此轻慢对待,顿时怒从中来。一直假意镇定的表情终于破裂,她骤然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锁紧越长溪,厉声斥问,“你是来嘲讽本宫的?越长溪,你三年前既然离宫,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那种落井下石、故意看别人笑话的人。好吧,她的确是,但今晚不是这个目的。

越长溪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顿了顿,皇后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

“您说呢?”

下意识摸向腰间荷包,她似笑非笑看着皇后,仿佛要把对方此时的表情刻在脑海里。随后,便掀开帘子,头也不回离开。

露容听见皇后的声音,匆匆推门进来,与越长溪擦肩而过。越长溪始终没回头,她面无表情穿过梅林小径,直到转弯处,才微微侧身。

皇后的身影依旧映在窗户上,姿态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此时此刻,对方也一定看着她,并思考她刚刚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越长溪:皇后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只想装个逼而已。

“皇后今晚怕是气炸了,”她小声嘀咕着,伸手挡住眼前的雪花。不知何时,雪又下大了,飘飘洒洒,阻碍视线。她抬手时,不自觉又捏了下荷包。

随着她的动作,荷包里的东西发出疏疏的声音,越长溪探进一根手指,摸到了纸张柔软的边缘。

即便没看,她也知道荷包里装着什么。是一张梅花玉笺,上面写了一句诗——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落款是建宗十二年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