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问。
景离摇头,“猜了七八分而已。”
“那徐氏意图谋反,皇上怎会放他们生路?”
祁胤帝的无情和狠辣,宋枝落也算见识过。
他不可能容得下这样一颗硌眼的沙粒。
景离往马车坐榻上一靠,含笑道:“因为一个女人。”
而同一时辰进京的官道上,几辆黧黄色盖顶的马车驶过,留下一路的香火味。
车内忏衣加身的僧人对坐,闭着眼拨弄佛珠,偶尔的颠簸对他们来说,不成干扰。
像极了清净的修行之人,可浓眉之下,又匿着不易察觉的俗态和别谋。
当行至京城门前时,禁军官兵执着长矛将马车拦下,肃着声音照例盘问:“车内何人?有无进京度牒?”
等了一瞬,马车帷裳被人掀开,一名住持模样的人双手合十朝官兵施礼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吾等乃慈光寺僧人,此番进京是奉圣上之意,参与年祭礼典。”
说着,他从忏衣的侧袋中取出一本符文,递到官兵手上。
其中一名官兵翻了翻,看到祁胤帝的玉玺印记后,遂朝其他人点头示意,给马车放行。
车队最后在戒备森严的宫门前缓缓停下,住持提着袈裟走下马车,凝眸望向恢宏的皇宫,嘴角徐徐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深红宫墙内,香烟袅袅,哀沉的撞钟声在上空回荡。
天有点沉暗,是风雪欲来之昭。
祁胤帝端坐在桌案前,提笔蘸墨,专注地誊抄着年祭的祭文。
字迹苍劲,仿佛要力透纸背,透着一股九五之尊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