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礼物是不收不行,可有些事儿主家却未必愿意做。
虽然陈以勤致仕,但高拱也没有马上进位次辅,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儿。
要是有人不服官职被夺,利用海瑞事闹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现在高拱得了圣眷,正在操办此事。
“卿以协学宏才、冲怀雅度,早登侍从,几著声华,乃简自先皇侍朕藩邸启,沃岁久禆益弘多,暨朕嗣宅丕基眷惟旧学,擢居纶阁,俾赞枢机,卿乃同寅协恭
深得大臣之体,诸所匡弼具见忠勤,朕方倚毗共图至理,而固陈微疾屡乞优闲慰谕再三请,尤力重违雅志,特用允俞兹加卿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余官如故,仍赐驰驿遣官护送,有司岁给舆隶八名,月馈官廪六石以称朕优眷至意
乞归田里,竟全师傅之高.”
既然你是清官,那就帮我看着南京那帮贪官污吏好了。
而在今日,陈以勤正式上奏乞致仕。
而今日的阁议,召集者就是高拱。
这一晚,吏部大堂通宵灯火不灭,高拱带着吏部官员连夜把裁革官员的名单定下来,然后命人抄录,准备择日上奏此事。
对于高拱的做作,内阁诸人都似习以为常,都是面色不变,洗耳恭听就是了。
可是,高拱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儿,头两日有人在他耳边说了,海瑞似乎是查到他门生头上了。
魏广德只能小声应付一句。
他知道的当然要比外面传的详细一些,不过也没太在意。
或许是有些伤心,除了少数关系特别近的人来家中外,再无其他。
在后世人眼中,似乎这个时代朝廷的权贵家门前就应该是这样,但实际上并不是。
既然如此,陈以勤又怎么会考虑拉长时间,还是尽快完成三奏的程序,让隆庆皇帝放他离开好了。
“好,海瑞并入南京户部,听说他统计计算出众,也算因人制宜。”
张四维说这个,其实也是想让高拱对海瑞的仕途经历了解更清楚一些,这样也方便他安排海瑞的官职。
而他自己和儿子严世番做寿,也都非常注意,也只有整拾的大寿才会如此操办。
到下午的时候,魏广德就听到消息,陈以勤第二道乞休奏疏已经送入宫中,而户部左侍郎张守直则已经在下午去了户部,正式以户部尚书身份上任了。
张居正笑道,“逸甫的辞呈,却是不明白了,他身体的老毛病,在京请假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何必乞归。”
这是加赏,做为尚书阁老,本身的退休福利依旧,可比大部分官员致仕后只是安排驰驿好很多了。
当然,这样的场面不止出现在内阁阁臣家中,也在六部堂官和吏部官员门前出现着。
“逸甫兄身体不好,他担心回川路途遥远,等真不行了再乞归,怕是回不到家。”
这两天来的人实在太多,都不敢全部接见,只是每天见几位,他都觉得极为麻烦。
而在陈以勤递上第三本乞休奏疏后,隆庆皇帝的批红也终于变了。
这些天因为吏部的原因,朝中变动很大。
张四维只是略做思考就答道:“海瑞初为户部云南司主事,这没错,之后就是都察院、大理寺等衙门.”
应付了这边,魏广德就径直回到自己值房去,等待中书舍人把今日送到内阁的奏疏分发过来处理。
这份奏疏,也是陈以勤离开朝廷前最后一奏,把自己对朝政的想法一一道来。
张四维这次没有多说话,只是附和着高拱的话,在册子上记录几笔。
但是在李春芳、魏广德等人家中宾客如织的时候,陈以勤府上却因为他乞休的原因,一下子没了什么人气。
如果不是从这两个衙门入仕,则距离内阁就稍远了,虽然不能说就不能入阁,但这两个职位确实是翰林学士们入阁的快速通道。
一起的,还有户部左侍郎张守直请辞户部尚书的奏疏,皇帝也都是不允,命其即刻赴任。
魏广德知道,这是高拱回朝后最大的动作,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横插一手,坏他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