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诚松开了抱在胸前的双手,似有意动,似乎是想上来替她拭干那滴眼泪。刁书真受惊似地后退一步,用袖子掩住自己的面颊,哽咽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被人误会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难过而已。”她双肩抽动,身子颤抖,像是支撑不住跌坐在路边,像是忆起了极其伤心的往事,不由地情难自禁,掩面而泣。
“有一天,家里放在床头柜上的二十块零五毛钱不见了,他们说是我偷偷拿去花掉了。”在声声的抽泣中,刁书真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一遍一遍地说着不是我,他们就抽我的耳光,可是我就那么倔地看着他们,梗着脖子不认,就算皮肤破了血点都溅到了眼睛里了都不认。”
她低下头,眼里的泪水像是盛夏的骤然而至的倾盆大雨一般,直直地砸在地上,落出青灰的小坑。
“呵,我没有认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认!”刁书真咬紧了牙齿,悲切中满是愤恨,“那天我独自去楼道里蜷缩着睡了一晚,从那之后,我就很少回那个所谓的家了。”
她抬起头,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用哀伤又倔强的目光看着宋玉诚。那眼神,仿佛一只受了伤却警觉的幼崽,在冰天雪地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不肯让好心人靠近。
宋玉诚眼中的冰雪消融,温柔的涟漪在那双漆黑的眼瞳里荡漾开来。她在刁书真旁边坐了下来,轻柔地抚摸上她的背脊,脉脉的温情在两人间流动,像是能穿透数年的光阴,去安慰那个受伤的孩子。
这个时候,只需要掌握好力度,将自己的身子倾斜过去,顺势靠在宋玉诚的怀里就好了——
毕竟,谁会忍心质问一个受尽创伤的女孩子,谁又能揪着那点小事情刁难她不放呢?
刁书真在袖子底下收敛了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可怜可爱、惹人怜惜的模样。宋玉诚那双深潭似的眼睛里点开了层层同情怜悯的水纹,母性的光辉在她眼里熠熠生辉——
眼看宋玉诚那要张开双臂,将自己搂紧怀里——蓦地,对方面色一遍,方才晴朗的天色转眼之间又是阴沉一片,酝酿起了暴风骤雨。她猛地摔开了刁书真的手,冷冷地剜了对方一眼,丢下她在路边独自起身离去。
刁书真愣了片刻,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何会功亏一篑:就算是清冷高傲的宋风纪委,明明也是吃这求饶解释卖惨这一套的嘛,自己激发了她的母性本能,为什么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