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沉吟。
晚云说的这一层,他当然也考虑过。也是因此,他虽牵挂,但并不十分着急。
皇帝现在缺的,其实不过是个决心罢了。所以,他让裴安去游说裴珏,当足够多的人站在封家的对立面,皇帝才有这个决心去制衡。
“可你们到底是在闹事。”裴渊无奈道,“以父皇的脾性,他不会高兴。他要收拾你们,借口多的是,也不在当下这一时。”
“就算我们忍下,事已至此,封家也不会放过仁济堂。阿兄瞧,他们纵火、绑架,这些事如此恶劣,可以数百倍计。他们眼里没有人命,没有王法,正是因为没有人站出来与他们搏一搏。我等愿意替无数民人前去一搏,因而今日才会有这么多人前来相助。”晚云笑道,“阿兄曾说,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此事,也正合此道。”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裴渊已然无话可说。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她拿着自己说过的话驳倒。
第315章 夏至(七十五)
看裴渊眉头蹙起,晚云握着他的手,宽慰道:“阿兄,昨日姜师叔说的对,此事后续如何,我等自不可全然预测。我等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一尽人事。仁济堂对病患如此,对自己亦然。圣上并非糊涂之人,师叔和师兄知晓,阿兄也知晓。”
裴渊却暗道,父皇糊涂时常有,而且糊涂得叫人发指。
可这话他不能对晚云说,只能道:“知晓什么。别听你师叔胡诌,纵然你们有愚公移山的决心,仁济堂的生意不做了?那偌大的烂摊子要怎么收拾?”
“当然要做……”她说着,忽而顿住,凑上前在裴渊脸上嗅了嗅,又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