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神色有些凝重,王阳预感,信里的内容还是不要让师妹知道为好。
想着这些,王阳摇摇头,拂了拂衣襟,站起身来,道:“我想想再说。”
姜吾道自是由他,兀自在榻上躺回去。
将灯吹灭时,姜吾道迷迷糊糊地说:“别担心,仁济堂一大家子呢,不是只有你一人……”
王阳应一声,合门退出去。
院子里,月色仍旧清澈,一地银辉。
远处依稀传来打更的梆子,衬得天地间越发宁静。
王阳抬头望着天空,深深吸一口气。
师叔说的不错,仁济堂一大家子呢。心里这么想,脚上却愈发沉重,脚步声穿过空荡荡的回廊,孤独而清晰。
“师兄。”
忽然,王阳听到回廊的尽头响起个轻盈的声音。有个人影从暗处步出。风灯徐徐地在头顶打摆,隐约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还有脑后簪头的一点晶莹。
他顿了顿,无言地踱步过去。
“师叔睡下了?”晚云轻声问道。
“嗯。”
王阳在一步外站定,如此能看清她的眉目。及笄了,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眉目也随之舒展开来。
夜风轻拂,带着早春的寒凉和清透,一片花瓣旋转着飘落在她的肩头,他抬手堪堪接住,徐徐道:“三月了,东都的桃花定然已经开得到处都是。你不是最爱看桃花么?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