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已然对裴安全无好感,却只能按捺着脾气,道:“殿下多虑了。堂中事务众多,在下又不在师父身边,许多事情要由他亲自操持,想来是不得分神。”
“如此。”裴安笑道:“你去年行冠礼,取字鸿初?”
“正是。”
“你师父若要传掌门之位与你,你便须得学会与我好好说话,好好做事,否则我若不答应,父皇那里也顺带一句话,你便做不得这掌门。”
他笑意盈盈,可话里却透着冷意。
姜吾道赶紧圆场:“二殿下……”
“鸿初想请教二殿下。”王阳却打断道,“师父十年前答应让朝廷的暗桩进入仁济堂,乃是为了助圣上起事。如今圣上早已功成,仁济堂理应身退,为何仍纠缠不放,甚至公然插手我堂内之事?”
“阳儿。”姜吾道面色一变,低声斥道,“不得胡言。”
裴安看着他,神色间却没有丝毫怒意。
“莫将我等说成悍匪恶徒之辈。”他说,“足下跟在文公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仁济堂因此得了多少好处。十年之间,仁济堂从一介小小医馆做成了产业众多的大商号,若没有天字招牌在后头撑着,怕不是做梦。且不说皇家,单说各处地方衙门给你们多少庇护,足下心中莫非不知?皇恩浩荡,落在仁济堂头上可并非虚言,得了这些一本万利的好处,莫非就翻脸不认人了?”
王阳不卑不亢,亦冷静地答道:“殿下明鉴,我等亦非拿钱不做事的好逸恶劳之辈,这些年提供的便利又何止一星半点。当年圣上南征北战,仁济堂鞍前马后奔劳打探消息,为大军运送给养,折损的人马、耗费的钱财难以计数;至于暗桩,这些年仁济堂以悬壶济世为名,用各路人脉为朝廷做了多少事,殿下也不是不知;遑论要养起上千个暗桩,每日耗费皆是无数。殿下,说起一本万利,谁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