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也不知听懂了不曾,仍眼巴巴地看着她。
没多久,仆人送来醒酒汤和热水。晚云交代他们先喂谢攸宁喝醒酒汤,再给他擦身,正要离开,却被谢攸宁扯住袖子。
他可怜兮兮地说:“你来。”
说罢,又打了个酒嗝。
那手指攥得很用力,晚云怎么扯也扯不开。她无法,只得暂且作罢。
仁济堂的醒酒汤跟别处不一样,虽然也浓郁,味道却清醒许多。晚云亲自给谢攸宁喂一口,他那舌头却似坏了一般,边喝边沿着嘴角往外流,胸前湿了一大片,最后索性吐了一地。
他这一吐,十分辛苦且彻底,最后吐得人都虚脱,就真的老实了。
晚云松了一口气,让仆人们忙将他扶回榻上,替他脱了衣服,给他清理。自己在外面候着,沐浴完毕,才回去。
谢攸宁被收拾妥当,兀自躺在床上。
出乎晚云的意料,他仍醒着。乌黑的长发枕在脑后,双眼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晚云走过去,看了看他:“怎不睡?”
那醒酒药显然有了效用,谢攸宁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不复方才迷迷怔怔的模样。
“我今日杀了将黎的部下。”他平静地说,“我连自己的部下都舍不得杀,却杀了别人家的。他那些部下都甚是义气,今日与我在酒桌上喝多了,说起将黎叛变,堂堂七尺男儿便这么哭了起来,说将军不是那种等人……”
他的拳头突然重重砸了一下床板,声音低哑,带着怒气:“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将黎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晚云看着他那通红的眼睛,知道他其实酒劲还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