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世间,还有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段云诩看了一下头上的匾额,“明镜高悬”四个字高挂公堂。
“若真按大宁律严办,那此案会涉及千人……法有度,律有则,府衙不可能为了二十几个人,杀尽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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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眉宇间的笑意散去,段云诩看着悬挂在头上的“明镜高悬”不语。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法不责众,假若“责众”,很容易引起官民对立乃至暴乱……
“那么……”静笙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静。“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带头那几个人杖三十,徒一年。其他人,不会受到任何苛责。”段云诩讽刺地笑道,“总不能真将五大宗族的人都打杀了吧。”
“那么……那些人……都白死了?”静笙的目光,落到了那只盒子上,里面,全是死于私刑的冤魂。
“下官会张贴卜告,还他们一个清白。”段云诩叹息,他能为这些可怜人做的事,也只有这些了。
静笙看着盒子不说话,爱恨分明的小姑娘,心里堵得慌。
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她也看过。
秦陈氏和她的孩子,那个孙家年少的小姑娘,还有那些迫害的女子们,她们的尸体,还在雁江河冰冷的水下;那个只是因为生了病,就被当成妖怪,被活活烧死的孩子;那个被陷害谋杀亲夫,连儿女都喊着打杀的可怜母亲……
他们的不公……没有得到伸张……
温柔的指尖拂过,静笙抬起头,只见苏浅给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病房,指腹抚过长发,带着温柔的安抚。
“不会再有了,”苏浅安慰道,“至少在宁风,我不会再让这种擅用私刑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