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只听“咣当”一声,喜秤落在了床上。
谢桐然的酒一下就醒了,他愣然的看着坐在喜床上的人。
龙凤起初的映照下,身着婚服的美人,嘴角噙着笑意,明明是风情万种的笑,此时却像极了鬼神话本中所描述的吃人妖精,没由的让人心底毛骨悚然。
“耿东家?!”谢桐然惊了。
谢桐然是风月场所的常客,自然认识这位名满京城的耿东家!
谢桐然惊讶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怎么进来的?
谢家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除了他以外,都是武将。
在一个满是武将,守卫森严的将军府里。这个女人却如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坐在了他的喜床上,还穿着新娘的衣服?!
“看来谢六少还记得妾啊,”耿娘脸上在笑,可眼底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反而冷得让人心颤。“那谢六少可还记得您对妾的承诺?”
耿娘话里的语气太冷,冷得谢桐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禁想起,他和琴袖成亲的前一晚,耿娘来见了他,请他善待琴袖。
思绪之中,耳边听到“呜呜”的声音,像是有谁被堵住了嘴,正在挣扎,而这声音是从耿娘坐的床下传出来的。
谢桐然看见耿娘皱了皱眉,似是嫌吵了,随手捡起落在床上的喜秤。
只听见“嘣”的一声,细细的木制喜秤,硬生生的穿透了将近十寸的铁力木床板。
最可怕的是,谢桐然听见一声脆响,是地砖被击碎的声音。
床榻之下,是被扒了喜服,五花大绑塞进床底的新娘子。而那一根击穿床榻,击碎地砖的木棍,就紧紧贴在她的脸颊边。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她听上面的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人的骨头可比这床板脆多了。”
话中威胁的杀意,赤裸裸的连掩饰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