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鲁威伸出胳膊,胡乱擦了一下面孔,点点头,说:“这就来!”
他站在水边,低头望着已渐渐重归平静的水面。
那一刻,伊南引开了他的视线,却忘记了他们原本就站在水边——当时的水面虽然混乱不堪,但他还是依靠倒影,看见了自己背后那道耀眼至极的光束。
再说,还有他们周围聚着的人,有他们的眼光与惊讶议论——她瞒不过他的。
是她就这么斩钉截铁地离开他了,而不是反过来。
维特鲁威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的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在不在梦中。
他一伸手,却见到那枚用亚麻线缠绕着的徽章还细细密密地缠在他的右手指间。
他的心由此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是真实存在过的。
不是一场梦。
“马可!”
同伴再一次出声招呼。维特鲁威从手指间解下那枚徽章,珍而重之地将它戴在自己颈项之中,轻轻地拍了拍心口,然后大步走向栈桥:
“我来了!”他说2。
伊南从混沌中醒来,觉得她全身的骨骼都像断了似的疼痛。她甚至怀疑自己经过了一个数倍重力的时空,竟令她如此疲惫,如此沉重。
她睁眼,见到自己正躺在急救床上,面上罩着氧气罩,身边是无数仪器,此起彼伏地响着。一大群人簇拥着白衣天使正将她推向不知哪里。
她听见曾经朝夕相处的研究员同事们在给她打气:“伊南,振作一点,你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