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遭到了反驳,“你还不是一样。”
这一走起来才发现,变化真的很大。
老屋后面的山岗,长满了茅草、蒿草、灌木,这是冯一平打小就没见过的景象,从记事起,这山岗上,什么时候不是光秃秃的?那些野草刚冒出个头来,不是被猪拱了,就是被鸡啄了,哪能长这么高?
以前冯一平去外公家,去初中,要走的那条山路,现在因为很少有人走,都被野草占据了,站在山岗上看,那路,现在只有细细的一线。
等走到那条小河边的时候,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根棍子,这是从一家人菜园的篱笆里抽出来的,没办法,这一路上,草太深,太密,想必里面蛇虫不少。
“变化太大了。”冯一平杵着棍子,站在河边说。
眼前的小河,和印象中的小河,变化太大,怎么说呢?他好像也重新焕发了青春。
比如说,窄窄的河滩边,现在野生芹菜泛滥,长势好得很,杆白叶绿,高能有五六十公分。
这条小河边能采到芹菜?这放在几年以前,怎么可能?
之前这儿别说野菜,连野草都长不深,稍长起来一点,不是被牛羊吃了,就是被人割了,现在岸边茅草长的繁茂,平均一米多高,就是把胖胖的肖志杰藏里面,等闲也看不出来。
站在河边这一小会,就能看到里面有小虾米和拇指长的小鱼在游,这在几年前,也是不可能的事,那时隔三岔五的,就有人拿着背着电瓶,顺着小河来回电,河里基本上是鱼虾绝迹,连横着走的小螃蟹躲过去的也少。
在荫凉的河边歇了会脚,他们继续朝山上走。
虽然几年没来这山上,但他们的基本功都还在,走到冯一平当年和姐姐把松树往下滚的那片石板坡时,出汗最多的肖志杰掬起清凉的山泉洗脸,“舒服!”
“这一看就知道,你们塆现在是真富了。”王昌宁说。
塆里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带来一个最直接的变化就是,旁边这些山上的田地,不管是后来自己开荒的,还是村里分到户的,现在都没人愿意种,太费事,也算是自发退耕还林吧。
他望了望,自家当初费大力气开出来的那几块地,已经找不到一点痕迹,想当年,不但地里种满了庄稼,地沟里也见缝插针的种着高粱,沟坎上,还种着一片葫芦,妈妈每天中午从山上回家的时候,会拣一个合适的摘下来,回家切成小块煮,然后烙一个麦饼,就是全家的中饭。
肖志杰把手上的水往他们俩身上摔,“所以那些叫嚣着要保护生态,防止水土流失的人,都搞错了方向,只要让农民富起来,让他们不再问这些山要效益,或者是觉得费力气问这些山,这些地要效益很不划算,生态自然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