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记得很清楚,几个表弟和表妹里面,就只有大舅家的蓉蓉读了一个三本,其它的几个,特别是表弟们,连初中读完的都没几个。

原因很多,但是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们经常听周围的那些人也没怎么上过学的,说起在外面打工时所见到的花花世界,看着他们洋气的穿着,看这他们钱包里的大额人民币,就再也没有苦读下去的兴趣。

恰恰这一两年学校的学杂费涨的又多,现在的学费,比照冯一平他们的那时候,至少涨了三倍,好多家长抱着读了三年也考不上高中,无缘大学的念头,也同意自家孩子早点出去赚钱。

所以,如果以98年为界限做个调查,会发现98年以后,到真正实现义务教育的这一段时间里,适龄孩子接受完9年制义务教育的百分比,肯定比98年以前的要少。

这当然不是一个好现象,但这样的事,完全在冯一平的能力范畴之外,他管不了。

不管是上大学还是被大学上,只要有这样的机会,家长们至少还有理由让孩子读下去,明摆着读了三年也白读,何不早点去赚钱?

不过,别的管不了,眼前的这两个,他却能管一管,“我的店里,现在招的是高中生和中专生,以后就要大学生,你们两个,至少也要给我读个中专出来,不然,我让我爸跟你爸说,让他把你们两个带着,就在塆里种田,哪也不让你们去。”

第三十五章 招聘方案

月底到月初的这几天,大雨又下了起来,很快,沿江的一系列水文站监测数据均超过历史最高水位,国家防总发出了紧急通知,要求各级领导立即上岗到位,像方市长这样的一市之长,差不多吃住都在指挥中心。

“好无聊啊!”郑佳怡把手上的一本小说丢到一边,在床上打着滚,妈妈一直见不上面,在社科联上班的爸爸这些日子也得按时上下班,偌大的房子,就剩她一个人。

终于熬过了高考,成绩也下来了,她发挥的还不错,刚好能够到一本的线,不过离第一志愿上的首都的那几家都差了些,只能是在省城大学,依然在爸妈的庇护下。

对于我们这个实行严进宽出的高等教育体系来说,高考结束了,就意味着求学生涯里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已经成为昨天。

可是,从那种高度紧张的学习状态里退出来,无所事事的呆了半个多月以后,整个人反倒觉得无所适从,非常空虚,这些天又一直下雨,连出去走走都不行,她一个人窝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心里就像长满了草。

至于闺蜜神马的,对高冷的郑大小姐来来说,那就是一起去厕所,一起聊八卦,一起看某个男生犯花痴的异次元生物,和她完全不搭架的,一个也没有。

就这样趴在床上,在床边的那个大盒子里翻来覆去的想找盘好听的带子,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翻到底下,看到刘天王94年的《忘情水》专辑,这张不错,忘情水,孤星泪,冰雨,都是她原来喜欢听的。

电吉他的前奏很单调,但很有张力,又很抓人,她的两只脚不自觉的跟着打拍子,然后是激昂的开头,她一边看着磁带盒里的歌词纸,一边跟着唱,“我是一滴远方孤星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