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这样稍微有些道德洁癖,而且又有些自傲的人来说,做了这样的事,心里建设是很重要的,冯一平可不想心里一直留个疙瘩。

虽然事情办的顺利,回程却比来的时候还要匆忙,请的是六天假,现在已经到了第五天,无论如何明天是赶不到学校。所以当天晚上冯一平就上车,到了他请假的第七天早上才到省城,他顾不得三十个小时的卧铺坐下来腰酸背痛的,逛了两个礼品店,然后就匆忙的上了回县城的车,连父母都没去看。

去见爸妈,该怎么跟他们解释?瞒着他们坐了近两天一夜的火车去了趟南方?冯一平要是敢这么说,那真的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估计最疼他的妈妈都会果断采取措施,所以,还是先瞒着吧。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终于回到乡里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王昌宁不在家,这个时候还在学校上自习呢。

王昌宁回来后,看到冯一平已经到家,也不问他顺利不顺利,“你总算回来了,王老师昨天找我问了两次,今天早自习的时候就找我,刚才回来时她还跟我说,要是你明天还不到学校去,就要我带他去找你外公。”

“唉,”冯一平也是挠头,碰上一个这么认真负责的班主任,有时候,也挺麻烦的,“事情办的顺利了些,一次性搞定了,所以多呆了一天。”

他笼统的向王昌宁解释了一下,王昌宁想刨根问底,被冯一平一盒鸡仔饼堵住了嘴。

第二天一早,在住校的同学沿公路跑早操的时候,他买两个骑车赶到了学校。

一进学校那个象征性的大门,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下就找到了归属感,觉得心安了许多,有底了许多,就像大力水手吃到了菠菜,巨人安泰踩到了大地上。

教室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和一年级相比,就是大家课桌前竖着放着的书越来越多,等到了三年级,每个人的桌前都会垒起一道长城。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抽出一本书,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只有两个字,“安逸!”

不过等到大家出操回来,他只来得及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跟肖志杰就说了几句话,就在早自习铃响后,背着包,自觉的到班主任家请罪——这一趟,肯定不安逸。

早上的这个时候,每一间宿舍里都是忙碌的,有孩子的老师家更是如此。

朱老师低着头打开门,见是冯一平,笑着说,“哟,原来是大忙人回来啦!”

对上朱老师,冯一平是一点压力也没有,他从包里抽出一个长条盒子,朱老师知道他家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客气,“真懂事,还记得带礼物。”

打开一看,原来是支笛子,做工精致,看上去不是大路货。他有些惋惜的试了个音,“唉,是真喜欢,不过收不收,我说了可不算。”说着对着里屋,朝冯一平挤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