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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绍听了母亲的宣判结果,更是心如刀绞,“扑通”一声跪下身去,膝行到裴夫人身前去,痛哭道:“阿娘!”

裴大郎也是垂泪,同样跪地到母亲面前去,伤怀落泪。

“你们可真是孝顺儿子,即便夏氏做下这等事情,竟还肯认这个娘!”

裴老夫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唇边溢出一丝哂笑:“母子相亲乃是天性,我不拦着你们,只是你们既这样亲慕夏氏,便去做夏家的儿子好了,别留在裴家,做我老婆子的儿孙!”

裴大郎与裴绍听得面如土色,不敢作声,裴夫人见两个儿子如此,更觉得像是有钝刀子在割肉,痛的禁受不住。

她用力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既是警告,算是最后的道别,裴大郎和裴绍明白母亲未曾说出的关怀与期盼,收了眼泪,最后朝她磕个头,起身到裴老夫人面前去,道:“孙儿姓裴,自然永远都姓裴,夏氏毕竟是孙儿的生身母亲,她临了之前,总是要别过的……”

裴蕴虽痛恨裴夫人冷血无情,但却不曾迁怒到两个儿子,尤其是裴大郎身上,也向裴老夫人躬身作揖,祈求道:“他们毕竟是我裴家的血脉,望请母亲网开一面。”

“大郎,你退下,站到一边儿去,”裴老夫人摆摆手,将裴大郎遣退,又眯起眼来,注视着裴绍:“至于你,咱们就得好生说道说道了。”

她已经年老,脸上的皮肉都松了,眼皮耷拉着,再一眯眼,更显得双目细小,那目光也狭窄锋锐的像是银针,刺的人心头作痛。

裴绍下意识低下头去,躲避开她的目光,却见裴老夫人重重一拍桌案,声色俱厉的问裴蕴道:“夏氏意图杀我,固然该死,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道就不该死?他可是殷勤的很,巴巴的帮他亲娘寻了毒药来,唯恐毒不死我!”

裴蕴向来喜欢这个儿子,闻言不禁微有迟疑,裴绍心中一慌,忙跪下身去,道:“祖母恕罪,请听孙儿辩解!”

裴老夫人阴沉着脸,道:“讲!”

“孙儿的确令人寻了毒药,交与母亲使用,但孙儿从来没想过要害死您老人家啊!”

裴绍有些胆怯的看了燕琅一眼,横下心来,道:“从头到尾,孙儿也只是想除掉沈氏罢了,却不敢对您有半分不敬之心!”

“哦?”裴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毒药会出现在我的膳食之中?”

“这,这,”裴绍的确不知答案,茫然道:“孙儿的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