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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说何家的二姑娘性子虽是木了些,但是温和心软,素来待人宽厚。难道传言有假,果然是个母老虎不成?想起昨夜里的事情,朱兆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莫非这女人,也是个两面三刀的?

皱皱眉,朱兆平说道:“叫管事嬷嬷去训斥丫头便是了,何必亲自动口,大呼小叫的,倒失了身份。”又道:“行了,你既然起来了,咱们赶紧梳洗换衣,一会儿还要去正屋拜见长辈亲眷。”

何婉仪敏锐地察觉到了朱兆平眼中的不喜,脑中忽想起上辈子那贱人的装模作样,忙收敛了脸上的冷酷,淡淡道:“行了,你下去吧,换了人再捧了水进来。”

出了这么一回子事情,丫头们都显得拘谨了些,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等着净面后,何婉仪在妆台前坐下。这是她的嫁妆,黄花梨木做的刻丝雕花妆镜,上面摆着的妆奁都是上辈子她用惯了的。

何婉仪忽然有些哆嗦,指肚轻轻抚摸着那光滑平洁的桌面,默了一会儿,猛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睛,默默垂了两行眼泪出来。

她真的回来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她回到了她和朱兆平才成婚的时候,吕素素还没有进门,她生下的庶长子朱嘉言还在投胎的路上,她也没有因妒生恨,生生逼死了那个潘云,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玉叶有些惊诧,忙回头看过去,朱兆平正在屏风后头洗漱,其他丫头也没看向这里。

“奶奶怎么了?”玉叶弯下腰轻声问道。

何婉仪沉默无言,也不过一息过后,她忽然拿起妆台上的帕子擦了擦眼,重新看向镜面:“无事!”说着绽开一抹笑来,平滑干净的镜面上,女人面容娇俏仿佛春花般潋滟。

她的美貌是潭溪镇出了名的,起先的时候,朱兆平瞧见她也是欢喜过的。虽然后来待她可以称得上是冷酷无情,可她不服气。她固然活得一败涂地,可直到死,她也始终认为,那个吕素素同她比起来,连她的一根脚指头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