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有时候分不清她到底几时是猫,几时是人,因为无论是猫,还是人,她的精神都是萎靡不振,再也不似从前那样活泼,也不再回应他。
这期间,姜家的老太君来过一次,她坐在那儿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如同从前一样,伸出干枯的手,一点点的替她梳着头发头发,什么也不说,只是掉眼泪。
姜明允也得了消息,马不停蹄的从陇西赶来,站在床头看着他不知吃了多少苦的姐姐,堂堂八尺男儿,哭成了泪人。
陆晏安慰他们,“她很好,活着就很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半个月后,姜阮再次醒来后,已经清醒了许多,只是,她不许任何人靠近。
除了采薇与小瓜,只要有人靠近她十步之内,她开始捂着头尖叫,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直抓出血来。
陆晏怕她受刺激,便不再许人探望她,就连他自己,也只是远远的站在离她刚好十步的距离,默默看着她。
当然,她每日清醒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一个时辰,更多的是像从前一样,毫无知觉的与小瓜睡觉。
她睡着的时候,他便守在她的床头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而她醒着的时候,陆晏则每天坐在距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只是拿本书坐在那儿看,或者挑一些从前她爱看的书念给她听。
每当这种时候,她便安静下来,抱膝坐在床上,一对如小鹿一般纯净的眼睛里带着茫然,盯着他看。
庆幸的是,她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从不排斥他以这样的方式待在她身边。
……
才平静没多久的长安城,再一次因为姜阮的苏醒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