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轻轻敲了敲木门,说道:“杜姐,人带来了。”然后推开木门,请二人进去。

两人进门,看见当先就是一圈酸浆沙发椅,围着一个整木剖开的乌木大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功夫茶具。

一边的墙上,有一台香案,上面供奉着关二爷。

对面长沙发椅中间坐着一个老头,正是昨晚烤鱼馆见过的刘爷,还是昨天那身打扮,不过绸衫换了一套,两个紫亮的核桃在手里疯转,却一点不出声响。

刘爷身边一个穿旗袍的妖艳女子,正在往他茶杯里添茶,应该就是礼仪小姐嘴里的杜姐了。

朱朝安的老爸也是个大胖子,正和另一个穿着黑t恤的壮汉分坐在两侧的小沙发椅上,神色恭敬得很。

朱朝安的老爸站起身来,正要介绍,李君阁却抢先一个抱拳,恭谨地说道:“见过刘爷。”

刘爷眼睛一眯,说道:“小朋友,你见过我?”

李君阁说道:“昨天在烧烤铺子,见您在那里吃烤鱼呢,这酒却只喝了一两。”

那个杜姐就抿嘴笑,刘爷也看了看杜姐,见她表情很满意,转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小朋友,吃过没有?”

朱朝安正想回到还没吃呢,李君阁却又抢先抬手说道:“悬天崖点山的串子,正等舵爷赏饭呢!”

“哦?”刘爷眼睛一亮,说道:“这言子可有些年没听着了,你点山的串子下码头做啥啊?”

李君阁说道:“李家沟前向闭了溜子,最近才趟得水响,想到江边寻个凉,走义字社的路子。又怕认不得兄弟到时候拿起梁子,消不得肿胀。这才来认认社长,拜拜码头。”

刘爷哈哈笑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金带皮了,也就是过过嘴瘾,现在哪里还兴这一套啊。好多话连我都想不起来了。来来来,赶紧坐下聊。”

其实从最开始刘爷问吃过没有,就已经是袍哥会盘话的手段了,不知道的人当然顺口就答了,懂的人自然是知道套路的。

所谓“点山串子”就是跑山匠,“舵爷”,“社长”就是袍哥会老大,“溜子”就是道路,“山响水响”就是走的山路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