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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霎时间静了下来。

时南絮不知道陆重雪要做什么,转过头想去看,却被陆重雪伸手一掼倒在了云锦之上。

玉簪从发间滑落,乌发浓密似墨色的瀑布般散落在枕上。

眉眼清俊温润的太子殿下不甚在意地抚过时南絮莹白如玉的脸颊,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娘娘还做着那等美梦,那由本宫亲手伺候您换上衣裳便是了。”

惊惧不安的时南絮微微睁大了湿润的双眼,却根本敌不过自幼习武的太子的力道,常年抚剑的指腹带着粗糙的茧子,似是无意间碾过了莹白的酥云顶端点缀的粉白桃尖,直至碾得有些泛红才轻声道了歉,放过了唇齿间的白酥奶糕甜团子。

修长的手指牵起两缕银白泛光的丝线悬于半空,陆重雪还不忘柔声问时南絮,“本宫相较那些侍女太监,伺候得可是要耐心细致许多?”

时南絮现下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苍白病弱的模样,雪白的指尖气得发颤,恼得连莹白的耳垂都要滴血了,眼尾湿红地移开目光,不肯理他,口中却低声骂了句,“混不吝的奴才。”

挨了骂的陆重雪却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反倒轻笑一声应下了。

自闺阁中长大的名门闺秀,便是连骂人都寻不出半点凶些的话。

若不是时辰不赶巧,她定要再哭上些时候,他也好耐心衔尝这晶莹剔透的荔枝。

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掌揽起那盈盈可握的腰肢,将玉带慢慢穿过,算是穿好了玉带。

眼睫上还沾着泪珠的时南絮透过朦胧的视线,一时间昏昏沉沉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竟当真将陆重雪看成了昔年的长乐,很是自如地让他伺候自己穿衣。

看到坐在床榻边缘的少女十分自然地伸出未着罗袜的双足,等候他给她穿上罗袜和锦鞋,显然是适应的,陆重雪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淡声问道:“你就如此习惯旁人伺候你吗?”

这句话说的语调不冷不热的,像是数九寒冬落在冰面上的雪,让时南絮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恍惚间,竟然真将陆重雪看作长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