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红烛流淌下红色的烛泪,已是燃了一半有余。
说了很多后,时南絮松开了抱着他的动作,捧住了江慕寒的脸,轻声问他,“所以,这么多年困在皇宫里,你一定很痛苦很难过。”
时南絮俯身,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轻颤,“一定很辛苦吧?”
忍受民间朝廷上下的辱骂,在宫中被贵人们肆意欺侮,明明是江家受尽宠爱的小公子,一夕之间却成了落水狗一般的奴仆。
这样的痛楚,她没有亲身经历过,她不知道是何等的痛楚,但时南絮只知道他本不必经历这些的。
如果如果不是错了的话。
虽然时南絮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执念这么深,甚至不惜成为他阿兄长乐的影子来接近自己。
但是时南絮能够感受到,他此时需要的是一点暖意。
江慕寒设想过很多种揭示自己身份后,时南絮的反应,甚至隐隐猜测过她厌恶憎恨的眼神。
可都不该是眼前这样,温柔地询问他在宫里的日子是否十分难熬,让他心底十多年来压抑下来的情感一瞬间迸发到近乎窒息。
“嗯。”江慕寒紧紧地搂着她,似乎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永不分离才好。
他埋首于时南絮的颈窝中,一字一句地告诉少女这些年所经受的一切。
“很痛苦,江家满门被灭那夜,我被送上了龙榻,险些成了恶心至极的娈童。”
颈窝处忽然传来一阵滚烫的温度,时南絮知晓,他在流泪。
“宫里人心凉薄,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