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旻面上没什么波动地移开了目光,吹灭羊油灯,褪去了长靴。
时南絮能够透过幔帐看到那高大的身影,虽然帐中灯火熹微,但仍能看出是贺楼旻。
倏地一下,帐中陷入了漆黑一片中。
榻上的时南絮瞬间攥紧了手中的锦被,身子都有些绷紧了。
扑面而来的是属于贺楼旻身上的皂角清气,顿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于其中,时南絮察觉到右手边的床褥塌下了些许。
大概是他上榻了。
“你似乎很怕我。”耳畔传来了他低沉的嗓音,“放心,我不是嗜杀之人。”
黑暗中,时南絮能够感觉到他正在安抚自己的情绪。
贺楼旻的中原话不知是哪里学的,说得很好,有时候时南絮都差点忘记他是个胡人了。
“安心睡罢。”
常年征战的贺楼旻并不是个重欲之人,相反他拒绝了不少旁的部落献来的美人,只专注于战场军务。
而且甚至不用将身侧的时南絮揽入怀中,贺楼旻都能够知晓她身形纤弱,必然是受不住的。
时南絮微微起身,能够借着帘帐外昏暗的月辉,隐约窥见他英挺的眉眼,他已经阖上了眼,羽睫纤长浓密。
想起白日里桑罗那期待认真的神情,还有侍女的叮嘱。
而且在这异域胡人之地,若是他日这贺楼旻有了旁的女子,这偌大的草原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她一个中原来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