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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宸华殿寝宫里, 只有时南絮一人, 很是寂静。

她感觉得到自己沉睡休憩的时间愈发长了,起初萧北尘还当她是春困的缘故。

直到一夜睡前时南絮没在他面前瞒住,未能将涌上喉间的腥甜咽下去而是溢到了唇角, 萧北尘搂着昏过去的时南絮,深夜传唤了晏太医为她诊脉。

朦胧的视野中, 隐约可以瞧见床沿还坐着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

时南絮感觉到手腕上似乎绕着一圈什么东西, 存在感有些强烈,于是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腕, 才看清是一条纤细的金线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大概是前不久晏太医给自己诊脉留下的。

房内只有时南絮和萧北尘,萧北尘向来眠浅,在时南絮醒过来的时候就苏醒了。

躺在榻上的时南絮一抬眸就正对上了萧北尘的双眸。

只是一对眼, 时南絮就知道萧北尘已经知道了从头到尾的经过, 忙要坐起身解释, 生怕他罚了惜茗忆画那些宫人, “是我执意不愿喝药的, 与他们无关”

越往后说, 声音就越发轻了, 到最后时南絮索性噤声了。

萧北尘抬手搀扶着她坐起,他身量高, 时南絮要仰首才能看清他的神情。

耳畔传来他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皇兄知道。”

很显然这两夜萧北尘都未曾歇息, 就在这守着时南絮,连批奏折的案桌都搬到了她榻边。

时南絮张了张口,在看见他眉宇间的疲倦之色还有身后铺满折子的案桌后,却说不出什么。

她只能看见萧北尘的眼眸,深沉如墨的黑,宛如千年的古潭,叫人看不清。攥着锦被的手指默不作声地收紧了,指尖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