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休憩苏醒过来的胡姬才发现萧北尘腰间多了个锦绣香囊,虽然绣线和布面看着有些破旧,但是他却格外宝贝着这个香包。
他自己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只是她这个做娘的却看得一清二楚。
萧北尘坐在庭院中发呆时候,手指就格外地偏爱摩挲着香囊的绣面,但力道极轻。就连晚间歇下的时候也要攥在手心方才睡得安心。
胡姬替他拿了出来挂在床头,次日清晨醒来时他便整个人惶惶不安地四处翻寻着。
这几日,萧北尘发现胡姬清醒静坐的时间愈发长了,带着他素来鲜少见笑意的黑眸,都清亮了不少。
就在萧北尘以为,母亲大抵就这样会慢慢好起来时,胡姬又发疯了。
清瘦的少年一头墨发被目光浑浊癫狂的女人一把抓起,直直地往墙头尖锐的地方撞去。
平时根本吃不上一顿饱饭的萧北尘,完全没有挣脱陷入癫狂状态的胡姬手里的力气,他的眸子里又回到了之前死气沉沉的色泽,黯淡无光。
只不过在额头将要撞上棱角之时,他微微偏开了头,于是额头只是剐蹭过粗粝的墙面,擦伤了些许。
虽然鲜红的血液顺着额角脸侧蜿蜒而下时,仍有些许恐怖,合着他那面无表情的神色,犹如乱葬岗里爬出来的恶鬼。
萧北尘紧紧地攥着手心里的香包,由着胡姬抓着自己砸了一下又一下,过了许久胡姬离开了,他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里。
说是寝殿也许是不大合适的,因为有几处瓦片早就剥落完了,漏下刺眼的天光,在雨天时整个殿内就湿冷的厉害。
他拿了块早已被洗不干净的血迹染成褐色的帕子,胡乱地在额头上擦了几下,脸色惨败的很。